我这个人简而言之就是个蛇精病。

【战弼】树人院番外-你是年少的欢喜(中)

希望下一章是下,而不是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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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的空气莫名有些暧昧,下人们都在院子里忙碌着摆放皇帝陛下赏赐的节礼,无暇顾及那个被列将军的气场给囚的动弹不得的少爷。


谢弼觉得自己现下的处境就如同一只被狼逮住的兔子,列战英仅仅凭他的气场就足以把他压得死死地,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这头狼生吞了。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列战英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投射出探究的目光,紧盯着猎物:“就连谢二公子小时候对我说的话,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比如……”


列战英非常故意的拉长了尾音,谢弼忙不迭抬起头看他,眼下他脑子一片空白,十分担心自己儿时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二公子曾说要我去你家给你当哥哥,还说……”

“还说什么?”谢弼急急的问,他心底腹诽这列战英平日看上去面无表情,冷冰冰凶巴巴的,说起话来倒惯会吊人胃口。


“还说做不了哥哥,做媳妇也成。”

“诶??”


谢弼脑子里的浆糊似乎被突然灌进来一桶热水,哗地一声帮他冲开了记忆。八九岁时趴在列战英背上,哭的像只花猫,吸溜着鼻涕问他可不可以做自己哥哥。做不了哥哥,也可以像霓凰姐姐去林家做媳妇一样来他家做媳妇。


“看起来好像是你不记得了?”


列战英逼近了一步,稍稍弯了弯腰凑到谢弼跟前,谢弼下意识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桌沿,怀里那些姑娘的画像刚好隔在两人中间。他实在不清楚列战英此刻的意图,仿佛朝他伸出了手,但却又弄不懂他为何伸手。


“不、不过是些、孩、孩子气的话…”

“孩子气的话?那其他话呢?现在还当真吗?”

“我…我还说什…”


谢弼忽然闭了嘴,脸烫的能当场给列战英烙个煎饼。记忆力快速恢复让他想起那天剩下的话。


“谢二公子,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喜欢。”


那时喜欢,现在也喜欢。

只是他不敢作数了。


“想起来了?”列战英见他脸上的阴晴变幻便知道谢弼想起来了,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谢弼张了张嘴忽而想起十七岁那年列战英给他冷漠的神情,和这些年来两人毫无交集的人生神色又暗了下去。


他弯下腰去拾那些散落的画卷:“小孩子说的话,长大了自然做不了数的。列将军礼也送完了,还不回去复命吗?”


若在从前他还是宁国侯府的世子,列战英如此问他,他定能仰着脸很自信的同他说当然作数。而如今他父亲死后那些罪名悄无声息的附加在他身上,他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任何资本去回应别人的示好。


他害怕每一个示好,都是羞辱他的陷阱。


列战英闻言站直了腰,看着捡画的谢弼,脸上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神情,看不出情绪。待谢弼起身后冲他拱手行礼:“是在下失礼了,不叨扰二公子物色贤妻,祝二公子早日觅得佳人。”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踏出了门,谢弼只听到他在外面招呼了自己的手下,片刻后便没了声响。谢弼抱着那堆画儿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有些失神的盯着门外静下来的院子。


列战英一踏出门口眉头就蹙了起来,身旁的副将见了有些疑惑,问他是不是不愿意来这趟差事。列战英没说话,他又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也不想来,你说这个长公主是咱们皇上的姑母也就罢了,谢弼不过是个罪臣的儿子,皇上也要关照他。我看就应该让他跟他爹一起流放才对得起赤焰军。”


副将的话刚落,列战英便停了脚步,转过头盯着副将半晌后道:“嚼人舌根,军仗二十。”


“啊?我?我说错什么了?”


萧景琰是第一个注意到列战英情绪不好的人,虽说现在已是君臣,但到底多年袍泽,列战英又向来不是个有弯弯绕心思的人,虽然他平日喜怒不行于色,但萧景琰还是看得出他这位御前统领很不开心。


“战英,太后赏你的雪梨汤,喝点。秋天干燥,雪梨汤润肺。”


列战英跪下接过高公公递过来的白玉小碗道了声谢太后赏赐,站起来端着那白玉小碗一饮而尽。


萧景琰瞪了他一眼:“如牛饮水,连这雪梨汤的滋味都没尝着,你就不能慢点喝?”


“啊?这…我…陛下恕罪…臣向来粗鲁,不懂品味…”

“好啦好啦。”萧景琰原以为列战英能比蒙大统领知情识趣一些,没想到竟也是蒙挚第二,难怪三十好几仍未娶妻:“我看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


“没…没什么。”列战英怔了怔,否认道。


“真没?”

“真没。”

“哦,对了,前两天沈追说道他有个侄女,二十出头还未婚配,家里十分着急。我看你与她年纪也合适,不如…”

“多谢陛下好意!沈大人乃宗亲,沈家的侄女必然也是知书达礼大家闺秀,战英一届武将,高攀不起。”


没等萧景琰说完,列战英就急急表态。这大梁盛世,大家都闲的没事找事都喜欢上做媒人这差事了吗。


萧景琰盯了列战英半晌,挑了挑眉,自顾自的看起了奏疏:“还说没事,这么着急回绝。我看你十之八九是有了自己的心思,还想瞒我?”


列战英愣了一下,微微张了张嘴,随后笑了笑:“自然瞒不过陛下。”


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这个心思呢?

是那日谢弼在树人院里的树上哭的一抽一抽时自己将他抱下来?还是他趴在自己背上说喜欢自己,还非要自己去他家做哥哥?又或者是后来为数不多的相处?


都不是。

那些少年时期与谢弼的交往是他这份感情的基础,真正动心的是在谢弼十五岁时的一个冬日。那日列战英与戚猛从军营回靖王府。


路上戚猛非要去莲香楼给靖王买糕点,列战英拗不过他便牵着马在莲香楼门外等着。


谢弼就是那会儿闯进他的视线的。

他一身浅绿风风火火的捧着一个食盒从街头跑了过来,衣袂翻飞。列战英本想叫住他,但却见他直直冲进了对面的巷子里。


谢弼停在巷口一个破箩筐前,把黑漆食盒放在了地上熟练的掀开破箩筐。


列战英正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谢弼从食盒里拿了些肉往破箩筐里丢,那箩筐动了动忽然跳起来一只肉乎乎的小狗,意犹未尽的趴着箩筐看着谢弼。


期待他下一块肉。


一人一狗就那么对视着,少年在冬日微光下给流浪的小狗喂食,脸上带着放松又温柔的笑。小狗低头吃完又跳起来看他。


见惯了战场刀枪剑戟的冷血杀伐,军中那一帮糙老爷们儿的列战英看他看出了神,这辈子他会都记得那个画面。


冬日把视线所及都冻成了黑白,谢弼是唯一闯入的暖色。


那一天,红鸾星动。

列战英动心了。


他开始不经意的去关注谢弼的一举一动,偶尔在路上遇见他总会在不被谢弼发现的情况下多看他几眼。


奈何靖王因为赤焰一案备受打压,他与谢弼实在无交集可言。大多数时候他又得随靖王远征,待在金陵的日子屈指可数。


远离时有思念,再见一次又觉得更喜欢他一些。


谢弼十七岁在朱雀楼上冲他笑的时候他其实慌张的差点勒不住缰绳。所以他赶紧收回了视线,害怕下一秒他的马就朝萧景琰撞过去了。


谢弼耿耿于怀他对自己的冷漠,其实也只是心悦君兮君不知的列战英紧张下的窘态。


又到了要去白石村向佃户收租的日子,从金陵城出发去白石村不远,骑马约莫半个时辰就到。往年都是由村长的大儿子收齐租后亲自送到宁国侯府来,这两年村长儿子已经不来了,每次都是谢弼亲自去收。那些村民却总给他使绊子摆脸色,说白石村起码有十几户人家都是赤焰旧属,若不是你爹人家都是团团圆圆阖家欢乐云云。


谢弼低头不言,等他们骂完了又给他们减了一成租。今年也是如此,谢弼一大早就收拾行李带了两个小厮出门了。出门前长公主本想叫他带上府兵,可谢弼却说本来村民就厌他,还带着兵去不是更让他们气大吗,所以他仍然只带了两个小厮。


列战英将倾心于谢弼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萧景琰说了,皇帝陛下盯着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我就叫你去送个礼,回来你就告诉我你中意我的表弟?”


列战英冲着萧景琰笑了起来,嘴唇扬成一条线。


从皇宫出来回统领府的路上列战英一直在盘算怎么跟谢弼表明心迹,忽然从街头跑来的人跌跌撞撞的就闯进了他的视线。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谢弼身边的小随从。


“站住!”列战英纵身跃下马拦住了慌慌张张的小随从。那人一见他登时就跪了下去:“列将军!快去救救我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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