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哥哥偏心！教景睿不教我！」言豫津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在谢弼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气鼓鼓的看着被林殊圈在怀里教他拉弓的萧景睿。

那时年少，只是纯粹妒忌得到林殊亲授的萧景睿，待几年后他与景睿到了就似这时的林殊和萧景琰一般的年纪，一双少年打马从街过时他才会发现，他当时妒忌的不是萧景睿，而是疼景睿多过疼他的林殊。

「豫津你别吵吵，小心我再把你绑树上.」林殊扭头笑的贼兮兮的，言豫津一愣，想起了噩梦般的一幕赶紧闭了嘴，但仍心有不忿的望着笑的欢喜的萧景睿。

「就是，叽叽歪歪像个小媳妇！」萧景睿像个小大人一般把弓跨在肩上，一手叉着腰，十分不满言豫津打断他的学习。

「萧景睿！你才像小媳妇！」言豫津霎时涨红了脸，噌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顺带掀翻了一旁正吃着橘子的小谢弼，然后就整个人扑到了萧景睿身上，手脚并用的开始同景睿扭打起来。

萧景琰把地上的谢弼拎了起来却见林殊双手环抱笑意吟吟的站一旁丝毫没有阻止两个小家伙的样子「小殊，你就让他们两个这么打吗？」

「男孩子就是要一边打架一边成长，我们不也是这么打过来的吗。」林殊狡黠一笑，望着萧景琰，眸子中似有深意「他俩本来就爱在一起玩耍，可惜豫津不是小姑娘，不然多半就许给景睿了。」

萧景琰还未答话，就见此时的豫津已经被高他半个头而且自小习武的景睿按在了地上，萧景睿压在豫津身上扭头冲着林殊说「我才不娶这猴子当媳妇。」

「萧景睿你王八蛋，欺负我！」小小的言豫津哭丧着脸在景睿身下挣扎，但他哪儿是萧景睿的对手。

林殊捧腹大笑，萧景琰却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啊。

见两小孩打的也差不多了，林殊和萧景琰一人一个把他们从地上拎了起来。

「小豫津，等你什么时候打败了景睿，我就教你射箭。」那时的林殊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但还没到豫津打败景睿的时候，林殊就不见了，再后来，连萧景睿也走了。只剩他一人，时常独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叹气，明月不曾变，但身旁的人却都走了个干净。那些儿时的承诺，似乎就像那积不起来的小雪，一落地，便化掉了。

言豫津和萧景睿，还有之前跌在地上的小谢弼被仆人带去卧房换掉他们那身脏衣服。林殊和萧景琰两人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品尝桌上的水果。

「橘子真甜，景琰你尝尝。」林殊顺手就剥下一瓣橘子送到了萧景琰的唇边，景琰正在替景睿修复因他和豫津扭打松了弦的弓头也不抬，自然的张开了嘴。

「嗯，好甜。」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萧景琰修弓，林殊喂橘子，桌子上的一大盘橘子就这样被他们消灭了个干净，弓弦也被萧景琰扎的紧紧的。

「小殊。」萧景琰放下弓，看着趴在石桌上用手撑着头有点打瞌睡的林殊，此刻冬日午间的阳光如一层金箔洒下来，轻轻铺在林殊身上，那张清隽的侧颜镀上一层细碎的金光，煞是好看。

「嗯？」吃橘子吃的有些饱了，再加上这懒洋洋的冬阳让林殊有些困了，还没来得及听清萧景琰说的话，就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要是你也是小姑娘，就可以许给我了。」萧景琰的低声细语并未传到林殊的耳朵里。他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林殊的脑袋，也趴在了石桌上，看着林殊那张好看的脸，笑着笑着，便也同他一起睡去。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