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简而言之就是个蛇精病。

【睿津】咫尺之间.02

原本的设定豫津只是单纯的使臣,然后现在我做了一下修改。

这个淑仪公主不重要,和亲也不重要,嗯…如果之后会变重要的话你们当我没有说过。


还是附上前文连接:(我是不是贴心羽绒服?)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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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豫津,你猜猜,我和景睿谁手里有糖,猜中就给你吃。”

“唔……肯定是景睿!”

“笨,糖在我这儿呢。”

“景睿就算没糖也会给我找糖吃的!对吧景睿!”

“嗯。”


萧景逸这三个字像一把磨亮的铜钥匙顺利的拧开了言豫津封存了许久的年少记忆。

他是纪王的儿子,和萧景睿同岁,也曾和言豫津,萧景睿这一帮小孩子一同在树人院里习武,国子监里习文。和他们一起游山玩水,骑马射箭。直到十七岁那年,纪王忽然向梁帝请旨将萧景逸送去了西境军营。


西境环境苦寒恶劣,地处西域沙漠黄土之城,许多人都不明白向来养尊处优贪玩好耍的纪王为何要送自己年仅十七的儿子去那偏远凄苦的西境军营。只是萧景逸自个儿是明白父亲的用意的,他这个父亲展现在旁人眼里的几乎是愚蠢且贪耍的,但他知道他父亲的聪明,就在于他的不争。将他送去西境军营也不过是想让他远离中心朝堂,自然也不会有人因为他的身份而来拉拢他介入党争。


纪王要自保,也要保全妻儿。

哪怕是让萧景逸日子过得没那么舒坦优渥,也总比丢了命好。


“景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论起故人旧友,这满金陵城内除了谢弼和现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言豫津当是找不出其他人了。所以当发现这个人就是年少时的旧友时,言豫津显得有些高兴。虽然他发现眼前的萧景逸不再是当年那个白白净净的俊美少年了,比起从前要高大挺拔了许多,皮肤虽不再像以前那般光滑白净,但是在西境风沙的磨蚀下更多了些刀削斧刻的坚毅,眉眼间也是一股玉山将倾的姿态,经过少年变声之后更是多了一把低醇浑厚的嗓音。


萧景逸淡淡一笑道:“今早刚到,进宫述职之后去言府找你来着,不过侯爷说你出城了还没回来。”说话间,萧景逸十分自然的扶住了言豫津的手肘,补了一句。“我先送你回侯府吧。”


言豫津点点头,两人一同回侯府的路上闲聊了一些。

萧景逸似乎很识趣,言谈间总是会避开与萧景睿有关的事,言豫津也不会主动提及,只是偶尔说说现在朝堂的闲事,听萧景逸说一些去了西境之后的趣事,多年未见的生疏也一并消散了去,两人谈笑着已经行至了侯府门口。


“豫津,明天没事儿的话,到纪王府来找我玩儿吧。”萧景逸拍了拍豫津的肩,像儿时一样邀约他。言豫津自是朗声一笑,点头答应。


翌日一大早,言豫津替父亲去道观送了年节用品后便遣仆从先回了府,自己径直去了纪王府。他来纪王府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每每走到门前时府里的侍卫都是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道一声言小侯爷,便由他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


只是现在守门的侍卫发现言小侯爷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从前进门总是面带笑脸拽着衣摆欢欢快快的蹦进来,那时他身后会跟着长公主家那位温润有礼的萧大公子。而现在的言小侯爷鲜少来纪王府了,即便是来脸上也不似从前那般神色飞扬,也不再拽着自己的衣摆了,看起来反倒是沉静寡言了许多,温润的姿态倒有些像那位英年早逝的萧大公子了。


“小侯爷,世子在演武场等着您呢。”刚踏进纪王府的大门,等候多时的仆从便迎了上来,领着言豫津去了纪王府的演武场。


彼时一袭藏蓝窄袖箭衣的萧景逸刚好放下手中赤红的弓箭,满意的看了看全部插在箭靶中心的箭转身去喝水,见言豫津来端着仆人地上来的凉茶匆匆喝了一口便迎了上去,顺手扯下了额上绑着的浸了些许汗液的藏蓝头带扔给了仆人。


“豫津。来试两把?”萧景逸将手中的弓箭递到了言豫津跟前。

“我哪有你射的准,不来。”言豫津笑着摆摆手。儿时的金陵皇族小辈中,要论射箭,除了早早就进了赤焰军的林殊哥哥,就数萧景逸最厉害了。连景睿都比不过他,不过他倒也比不过景睿出神入化的剑法。


“难不成是好日子过惯了,连弓箭都端不稳了。”


萧景逸轻轻推了他一把调笑道,后者却浓眉一挑,赌气儿似得刷刷挽起了袖子抢过他手里的弓箭越过他到箭筒里抽了一只箭来,架弓,瞄准。


箭靶的红圈在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对好了焦距,迅速放出了箭。

只是稍稍偏了些许,但仍然在箭靶中心。


“怎样。”放下弓言豫津还挺满意自己的成绩,转头炫耀一般冲萧景逸扬了扬下巴。

“还不错。”萧景逸笑了起来。“可是景睿小时候就能射到这个位置了。”话一出口,萧景逸就和言豫津同时僵住了笑容,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急忙端起一旁小桌上的蜜饯递到言豫津面前:“我从西境带回来的,挺、挺好吃的……”


“我自是比不上他的。”言豫津没有去接蜜饯,垂下眼帘淡淡说了一句之后讲弓箭放回到了木架上。


我自是比不上他的。

比不上他那般永远无暇的赤子之心,比不上他那般无谓的宽容。


“豫津…”萧景逸知道关于萧景睿的话题他早晚都没法回避。“景睿的事…我在西境时就听说了。你…”

“我没事。”言豫津笑了笑,转身接过了他手里的蜜饯。“人死不能复生嘛,这个道理我懂的。”怎么蜜饯会是苦的。


道理我都懂,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两人聊天的中途听闻豫津来了府上的纪王爷兴高采烈的来了演武场,嗔怪着豫津好久没来探望自己了,还非要留着豫津在王府里用晚膳,拗不过纪王爷的热情,言豫津只好无奈的留了下来。


晚膳后纪王命萧景逸把言豫津送回了侯府,刚进门家中下人就递来一个小小的竹筒,系着琅琊阁的金绳。言豫津赶紧接了过来紧握在手里快步回了自己的屋苑,在明晃晃的烛火下,那个小竹筒在案几上摆了良久。


胸腔里起伏着翻涌的情绪像是瀚海横波,言豫津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调整,好几次伸过去的手都颤巍巍的放了下来,待到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半后他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竹筒抽出了里面的绢布。


饮以鸩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绢布上寥寥数语,却让言豫津如鲠在喉,大概是晚膳时同纪王小酌了几杯,这会儿心里烧的厉害,苦涩的痛意顺着心口涌上了后头,只觉口中一股腥甜。


那条白色的绢布在他手里呈现出因愤怒而扭曲的褶皱,言豫津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抖起来,未觉之间眼眶中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下眼泪来,终于控制不住胸腔里强忍了许久的悲鸣伏案痛哭起来。他无法想象景睿饮下毒酒时的样子,也许他是被迫的,也许他是为他的父亲挡下了迫害,他想着那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没有在他身边,甚至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言豫津心里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灼痛的厉害。


蔺晨说的没错,真相往往比现实要残酷的多。

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接受景睿病故的理由,为什么还要去追究那个残忍的真相呢。当真相剖析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只能让他对自己没办法营救景睿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更深刻的痛苦。


自景睿病故消息传来之后,南楚将他葬于皇陵,追封晟王府世子。言豫津从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所以无论生忌死忌,他连一杯薄酒都不肯祭上,而今夜他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一次南楚,见他一次,哪怕是面对孤坟冷碑,他也想亲自去见一见。


如今的南楚由太子宇文彻代楚帝监国,明面上是晟王宇文霖辅政,但有消息说现下南楚朝堂也分两派,一派是以宇文彻太子党,一派就是以宇文霖为首的晟王党。


南楚党争之势也日益加剧,大概也是因为党争,南楚不敢在此时与大梁正面对抗,太子宇文彻反而更想拉拢大梁的势力,于是前几月就派了使者前来结亲,请求梁帝萧景琰将刚刚年满十八的淑仪公主嫁给胞弟七皇子。


言豫津本是打算大年一过就独自动身去南楚的,但开朝的第一天他就接到了萧景琰的旨意,以送嫁文官的身份护送淑仪公主嫁至南楚,公主送嫁除了文官使臣以外,还有武将护卫安全,因此除了言豫津以外,身为镇西将军的萧景逸也是此次皇帝钦点送嫁使臣。


“本来打算过几日就回西境了,突然就接了这么个活儿。”下朝之后,萧景逸和言豫津一同信步走下武英殿的长台阶,对于送嫁一事的安排他也是没想到。


“陛下应当是有意要留你在京城,毕竟现在是用人之际,能有担当的年轻武将后继不足。北境有长林军守着,霓凰姐姐嫁给聂将军后去了东海,穆青倒是把南境守的挺牢,一点儿也不输霓凰姐姐当年英姿。”言豫津淡淡说着却突然觉得那些人似乎都已经离了好远,明明只短短两年未见而已,却像分别了十年。


“豫津,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萧景逸笑了笑,打量着言豫津的眼神讳莫如深。

“是不是长得更好看了。”言豫津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的眉眼弯弯如月。

“得了吧。”萧景逸调笑的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觉得你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拜托,萧将军,人都是会变的好不好,我要还跟小时候一样,陛下就不会挑我去送嫁了。”言豫津白了他一眼,兀自快步走完了台阶。


萧景逸握着悬挂在腰间佩剑的剑柄,若有所思的看着言豫津的背影,不太宽的肩膀像是担着许多无形的重量,他觉得他和以前的不一样,与其说他成熟,倒不如说他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大抵也是跟萧景睿的死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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