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简而言之就是个蛇精病。

【生贺】爱有天意(张远航x赵坡)

纯属拉郎,给月月 @珮忻_月儿明 的生贺文。

私设,OOC。只是生贺!祝我月月生日快乐~么么哒~这篇写的有些仓促,不是很理想,有空我再重新理理~

-----------

-01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坡坡,可能是叫坡坡吧。”

“坡坡?很可爱的名字。”

“你呢?”

“张远航。”

“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但是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现在脑子不太好使。”

“大概是上辈子吧。”


-02


今年的夏天有些可怖,那灼热的空气让人恍如置身于蒸笼,人翻来覆去的放在开水上蒸着,一踏出冷气覆盖的范围不消两分钟身上便开始黏黏糊糊起来。


张远航特别讨厌夏天,所幸他并不需要在炎炎烈日下东奔西走的讨生活,除了十足的冷气以外,精神病疗养院本身的气压就足够让人深切感受到寒意。


对,他在精神病疗养院工作,他是一名精神科医生。


疗养院在市区偏南的青山山腰,在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遮罩下有几幢白色的三层楼建筑,那便是张远航工作的地方,青山疗养院。


赵坡来的那一天正值这个夏日最酷热的时候。

张远航正在办公室里看病历本,小护士便敲开了门:“张医生,有人找。”随后迎进来一个穿着青灰色丝光T恤的中年男人,胸前和咯吱窝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印子。旧西裤的裤脚上还沾着大片水泥点子,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您就是张医生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您是?”


随着男人进来的还有一股子汗臭味,向来爱干净的张远航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将背往后仰了仰。


“哦,是我们村儿的魏主任让我来找您的。”


张远航闻言蹙眉思忖了一下后想了起来,之前为了响应市里助残扶弱的活动,青山疗养院的院长划了几个免费治疗的名额给所在区域的农村,但凡患有精神疾病且家境困难者都可以由所在村委会推荐一名送到疗养院来进行免费治疗。


“您?”

“哦不不,是我表侄,他爹妈都死了,本来是个大学生,后来因为这个病让学校给退了。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哎…回到村里,村子里的人都嘲笑他是个傻子,多亏了魏主任能让他来这儿,得麻烦您帮着瞧瞧了。您给多费费心……”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被烟熏的又黑又黄的手指抽了一根递给张远航。


“我不抽,谢谢。”张远航摆了摆手:“您侄子人呢?”

“在呢在呢。”男人有些尴尬的把烟收了回去,随后将水果放在了张远航的桌子上转身冲着门外喊着:“坡坡,坡坡,快来。”


张远航抬眼朝门口望去,一个瘦瘦小小的大男孩懦懦的从门外挪了进来。


那是一个特别清瘦的男孩子,身上的旧T恤宽大的几乎可以塞进两个他,那条裤子也极不合身,松松垮垮的被一条旧皮带给拴在腰间。他的五官很清秀,但看起来病恹恹的,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一双眼睛警惕又有些怯懦的探查着四周的环境,手里紧抓着一只破旧的军绿色书包。


-03


有很长一段时间张远航都没有感受过那种心脏被忽然猛烈撞击了一下的刺激了,与赵坡四目相对时那种感觉突然又涌了上来,像是一粒微小的种子在他的心脏深处落了下来,生了根。


见到赵坡的时候他才觉得原来我见犹怜这样的词语也可以用在一个男孩子身上。


赵坡的病例里夹着一张他刚入院时的照片,黝黑的皮肤和恍惚的神情,与现在不太一样。大概是在前一家医院里被困的久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精神病院的病患和监狱中的囚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坡坡,这是张医生。”


赵坡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张远航,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里透出了一些迷惑的神情,半晌后他突然朝张远航露出了一个粲然的笑容,一排白牙尽露无疑。


那个笑容有些奇怪。

如果不是此刻身处于精神病疗养院,赵坡也不是精神病患者的话,他一定会觉得他很可爱。


张远航让小护士给赵坡安排了病房,赵坡的表叔临走前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皱巴巴的红票子,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要听张医生的话,随后叹了口气后便匆匆离开了。赵坡站在走廊里看着他表叔离开,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小护士来领他去病房,他才耷拉着脑袋跟着小护士一起离开。


他是知道的,他的表叔再也不会来接他了,就算他现在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这个世界也不要他了。


-04


赵坡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来凝视病房的窗外,装着铁护栏的窗外是一大片葱郁的香樟树,并无其他特别,但从赵坡的眼神里来看放佛他看到的是与旁人不同的世界。张远航每天都会去看他,除了把时间花在看窗外以外,赵坡还喜欢和张远航聊天。


“孔明灯呢,什么时候放?”赵坡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羞赧,特别好听。


“天黑就可以放了。”


“天什么时候黑?”

“还有几个小时吧。”张远航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不,看不见的时候天就黑了。”赵坡收回看着张远航的视线,又重新仰头看着那扇窗户:“天黑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闭上眼睛也什么的看不见,所以闭上眼天就黑了。”


赵坡说着阖上了双眸,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唇边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对自己的说话十分赞同。


“坡坡。”张远航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赵坡的头,他的头发有点长了,快要遮到眼睛了,发质很好,又黑又软:“你真可爱。”


“可爱是什么意思?”

“就是特别让人喜欢。”

“你喜欢吗?”

“喜欢。”


赵坡没有注意到张远航脸颊上突然出现的绯红,却是低下了眉眼轻声道:“可是很多人不喜欢我。他们说我是个傻子,骂我妈妈,骂我爸爸,也骂我。”


那张清秀可爱的脸上浮上了极其忧伤的神色,有些委屈,也有些无奈。张远航静静看着他,心脏在胸膛里急速的跳动着,沉默了半晌后他宽厚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赵坡的手,温柔的对他说。


“别怕,有我在。”


赵坡已经记不起这样灼热的温度是不是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长久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独的星,就站在黑洞的旁边,被那股莫名而恐惧的力量越拉越近,几乎就要被吸进去万劫不复的时候,张远航拉着他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黑洞。


-05


夏日的夜褪去了白天的暑气,疗养院的花园里几个小护士笑嘻嘻的站在院子中央摆弄着张远航买来的孔明灯,还有许多造型不同的花灯。保安大叔用细麻绳在院子里的树上牵了起来,小护士们把花灯逐个挂在了麻绳上,霎时间小花园里明亮如昼,影影绰绰的暖色灯光特别好看。


“这七夕节还没到呢,张医生你上哪儿弄这么多花灯啊。”

“朋友元宵节摆摊卖剩下的,反正他也卖不出去了,我就帮补一下,挂在这儿也好看。”张远航笑了笑,转头去看身旁的赵坡:“坡坡,好看吗?”


“我跟你看过。”赵坡开心的跑到了那些花灯下面,仰着头一个一个的数着,眉梢眼底都是掩不住的兴奋。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看过?”张远航无奈的笑了笑。

“不知道,反正我们一起看过,真的。”赵坡特别笃定的对他说。


张远航站在走廊下,赵坡站在花灯下,大厅白色的日光灯透射出来和灿烂的花灯灯光交织在一起,似乎筑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场景。


“你过来。”赵坡笑着朝他招手,见他仍旧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一动不动便急急的上前将张远航拉倒了一只金鱼花灯下,指着头顶上的花灯对他说:“你送过我这个。”


“现在不就是送给你了吗。”灯光映照下的赵坡很好看,眼睛明亮的像是一汪澄澈的湖水。

“不是。”他连连的摆手,有些着急了:“你送过我这个,但是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了。”赵坡歪着头想了很久,始终也想不起来到底张远航是什么时候送过花灯给他,但是他知道他的的确确是送过的,而且他们一起看过,可是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了,他记不得了。


“那大概是上辈子吧。”张远航笑着摸摸赵坡的小脑袋然后拉着他走到回廊下,从放在一边的塑料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好的孔明灯:“你不是想要放孔明灯吗?”


赵坡兴奋的点点头,然后跟张远航一起撕掉了孔明灯的包装纸,撑开后乖乖的提着孔明灯等张远航把下面的蜡烛点好。


“坡坡,放孔明灯要许愿哦。”一旁的小护士笑着提醒他。


“我知道。”赵坡撅了撅嘴,然后闭上了眼睛,大概是开始许愿了。


“坡坡,许好了吗?”张远航温声询问,见赵坡顿了两秒后睁开眼点了点头又说:“那我数123,我们就一起放手咯?”


“好。”

“1、2、3……”


两人同时放了手,孔明灯在蜡烛燃烧后释放的气体帮助下徐徐往天上飞了去,张远航转过头就看见赵坡一脸向往的看着那只孔明灯,似乎带着他许许多多的希冀往更广阔的夜空飞了去。


“坡坡,你许了什么愿?”

“我许的……我不能告诉你,说了就不灵验了。”赵坡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很灿烂,只是相比最初那种令人心悸的笑容,现在温暖可爱了许多。


“好好好,那希望你愿望成真。”张远航看着他时眼底流露出的宠溺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只是赵坡看着他一边笑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我许的愿望,是想一直跟张医生在一起。


-06


冬天来的时候,张远航给赵坡买了羽绒服,帽子围巾还有手套。这些行为在疗养院其他医生护士的眼里并不奇怪,他们觉得大概是像个弃婴一样被扔在疗养院的赵坡身世可怜,所以身为主治医生的张远航更关爱他一些,而且除了张远航以外,疗养院的一些小护士也很关心赵坡。


常常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叫上坡坡一起吃一起玩儿,在他们眼里,赵坡已经和一个正常人没有区别了,与其他病患相比,他几乎从来都没有犯过病,反而经常跟着张远航在疗养院到处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张远航的小助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坡不得不离开疗养院了。


赵坡得行为让院长觉得他已经恢复不需要留在疗养院继续治疗了,留在这里反而是浪费公共资源,于是联系了赵坡的表叔,表示可以将赵坡接回去了。而对方却告知院长自己已经搬到另一个城市了,还说如果赵坡已经恢复正常了就让他自己回去村子里吧。


“坡坡,怎么了?”

“我要走了。”


赵坡在张远航的办公室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门,张远航听到他说要走的时候心头一紧,他以为自己会平静的对待一个病患痊愈离开,可是当他看到赵坡的脸时他不得不承认,赵坡在他心里不止是一个病患而已。


“表叔来接你了吗?”

“他不会来的,我自己走。”

“回村里吗?”

“不回,我可能得去找个工作,我没有钱,也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我要去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


赵坡像是平日闲聊一样坐在张远航的对面,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对他说着自己出院之后的安排。张远航的心脏随着赵坡的笑容一下一下的收紧,他提醒着自己应该待他如普通病患,可是他的灵魂却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要去守护他。


“坡坡……”张远航踌躇了许久,有些话却始终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赵坡走的那天张远航不在疗养院,平日里特别喜欢赵坡的小护士们都来送他了。赵坡来的时候装行李用的是一个脏兮兮红白蓝尼龙口袋,李护士特别买了一个行李箱来送给他。拖着行李箱走出疗养院大门的时候,赵坡站在台阶上回过头看着他呆了一年多的地方,门口那些小护士都在冲他挥手,还有两个感性的小护士在抹眼泪。


唯独没有张远航。

赵坡心里很难过,那天孔明灯下许的愿望到底是成不了真。想想也对,他和张远航至多只能停留在医患关系。有一个人给了他一年多的温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他默默拖着箱子走下了疗养院的台阶,顺着门口的大路往山下的公交车站走了去,揣着书包里院长给的一千块钱在站台坐了下来。


去城里的车一天只有三趟,间隔的时间几乎都很长,赵坡乖乖的坐在长凳上盯着车来的方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隐没在香樟树之中的疗养院,满眼都是念念不舍。


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山下的公路绕了上来,刺啦一声停在了赵坡跟前吓了他一大跳,正在晃神儿的时候车窗被摇了下来,张远航从里面探出了头。


“坡坡。”

“张医生!”


赵坡惊喜的从长凳上跳了起来冲到了车门边:“我以为……以为你不来了。”


“我是来接你的。”张远航笑了笑,拉开车门走了下来轻轻握住了赵坡的手:“坡坡,以后你跟我住吧。”


“院长说不能继续住在医院了。”赵坡低声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跳的那么快,脸也烫的不得了,被张远航握住的手似乎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不是住医院,是住我家,你愿意吗?”张远航弯了弯腰去看他,语气极尽温柔:“以后我来照顾你,保护你,好不好?”


“我……我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吗?”赵坡吸了吸鼻子,闪动着他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张远航伸手将人直接拉进了怀里,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当然能。”


赵坡仰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笑容温暖的男人,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总是关心爱护着自己,有时候他有些害怕这是不是自己的病带来的错觉,当张远航触碰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定下心来。张远航的笑容和目光似乎穿透了许多遥远的时光,寻觅了许多人之后终于落在了赵坡身上。


-07


“晚上能去放孔明灯吗?”

“你怎么这么喜欢放孔明灯?”

“上次许的愿望成真的,这次再许一个。”

“好,吃过晚饭我就带你去放孔明灯。”


“你还是这么好。”

“为什么说还是?”

“我说过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啊,可是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那大概是上辈子吧。”









评论(6)
热度(25)